财政司司长陈茂波本周三（26日）在立法会发表新一份财政预算案，公布2024年香港录的经济增长2.5%，预测2025年经济增长在2%至3%之间。

香港中通社资料图片

对于公众高度关注的“财赤”问题，陈茂波指出，2024至25年度综合财政赤字为872亿元，预计财政储备到2025年3月31日为6473亿元；预计2025至26年财政赤字为670亿元，财政储备为5803亿元。2025至26年度可实现大致平衡，从2026至27年度恢复盈余。

行政长官李家超多次讲到，要透过开源和节流来达到财政收支平衡，并逐步消除“财赤”。由于疫情期间库房“出粮”较多，疫后恢复阶段政府又出台诸多政策刺激消费，耗费库房盈余不少，因而，这份财政预算案堪称“史上最难写的预算案”，笔者此前曾在本栏目撰文《财案咨询焦点多，恰如“空中走钢丝”》，现在看来，在广泛收集社会各界和市民的建议后，“财爷”的“钢丝”走得不错，分寸拿捏到位，较好地平衡了收与支的关系。“财案”巧平衡，收支两相宜。

派糖“减甜”，合乎情理

财政预算案出炉的第一时间，有网友惊呼，今年的派糖“减甜”了！

比如市民普遍关心的“二元优惠计划”改为“两蚊两折”，即票价低于或等于10元，维持缴付2元车费，高于10元则缴付全额车费的两折，并设程数限制。

还有，预算案寛减2024至25年度首季住宅及非住宅物业差饷，以每户500元为上限，较去年度的1000元减半；宽减2024至25年度百分之百的薪俸税和个人入息课税，上限1500元，较去年度的3000元减半。

其实，这些安排都在预料之中，也合乎情理。2020年疫情爆发后，特区政府陆续出台了许多派糖措施，除了针对大多数市民的消费券具有“普惠”性质之外，对中小企业、特殊群体也有许多“特惠”政策。按理说，这些派糖计划应该在2023年疫情结束后取消，但本港疫后经济复苏不及预期，因而，又延长了一些时日。

应该看到，香港现在经济整体上好转了，楼市企稳，股市大涨，旅游市场回暖，本地消费渐渐接近疫情前的水平，投资者也重拾信心，来港投资兴业的企业日渐增多。在这种背景下，取消派糖计划本在情理之中，但预算案没有一步到位，而是采取“减甜”策略，这恰恰体现出财爷的“手艺”。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救急必须快，若“慢半拍”容易引发民怨；取消惠民措施则须慢，因为受惠的群体已习惯了“甜头”，突然取消，也容易引发民怨。预算案采取“甜度减半”的策略，恰到好处！

公务员“冻薪”，拿捏到位

在财政预算案公众咨询阶段，人们热议“公务员是否减薪？”话题，笔者也曾撰文，提出“破财赤不能仅靠公务员减薪”的观点。

今年的财政预算案提出“冻薪”方案。在2025至26年度，所有行政、立法、司法机关及区议会全体人员一致“冻薪”，包括：行政长官及政治委任官员；行政会议非官守议员；全体公务员；立法会主席和所有议员，以及秘书处人员；终审法院首席法官、各级法院法官和司法机构人员；以及区议会议员。

“冻薪”相比“减薪”更合乎情理。理由有二：其一，眼下香港财政吃紧，需要过紧日子，公务人员“冻薪”，与市民同甘共苦，体现了公仆的姿态；其二，财政吃紧的原因，并非公务人员工作不努力造成的，而是诸多客观原因造成的，与前些年相比，香港公务人员付出的努力更多，比以往更辛苦，若贸然“减薪”，则会打击士气。

预算案还提出，2025至26年度节省政府经常开支的幅度将由原来1%增加至2%，并延续两年至2027至28年度，连同2024至25年度1%的减幅，累计的削减幅度为7%；公务员编制在2026至27及2027至28年度每年分别减2%，预计至2027年4月1日，在本届政府任期内将削减约10000个职位。

“冻薪”“减员”，双管齐下严控政府开支，把这些措施放在“打造有为政府”的背景下看，的确有难度。

财政预算案公布后，公务员事务局局长杨何蓓茵当即与公务员中央评议会和公务员团体代表会面，进行沟通交流。并向全体公务员发信表示：“我相信同事会理解整套财政整合计划对香港的发展是必须的”。她鼓励同事“在过去努力的基础上，现时是部门更深层次检讨工作流程和方法，更大刀阔斧应用科技在工作上的机会。我有信心公务员团队会拥抱这机会，以较小的团队实现更高的效能、更大的产出”。

许多公务员表示，理解是次“冻薪”和削减编制的决定，支持政府改革工作模式、应用科技的方向。由此可见，预算案提出的“冻薪”及削减编制，拿捏到位，既有利于压缩政府开支，又在公务员可接受的范围。

增收多元，分散压力

预算案提出实现财政平衡，以节流为主，开源为辅。同时提出，增收体现“用者自付”和“能者多付”的原则。

秉持以上原则，预算案已经明确的收费项目和标准包括：由2025至26年度第三季起，将飞机乘客离境税由现时每位乘客120元增加至200元；由即日起，各项人才及资本投资者入境计划将收取申请费600元，并把签证费按逗留期限长短上调至600元或1300元，向年度总收入7.5亿欧元或以上的大型跨国企业集团，实施15%的全球最低税和征收香港最低补足税。预算案已明确收费项目、还未明确收费标准的包括：检视并调整各政府隧道及主干道的收费；研究向由陆路边境管制站离境的私家车征收边境建设费。

从这些项目可以看出，征收的对象比较分散，针对的是不同群体，这样减轻了压力，对普通市民影响甚微，对中低收入群体基本没有影响。“千钧重担”由众人分担、由“能者”分担，则可轻松起步前行。特区政府官员深谙这个道理。

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港澳办主任、国务院港澳办主任夏宝龙今年2月7日至10日在粤港澳大湾区调研时表示，希望香港“以变促新”“以变促兴”，打破桎梏发展的条条框框，以改革创新实现更好发展。

这份财政预算案整体上体现了积极应变、改革创新的特点；同时，在平衡各方利益上，拿捏好了收入与支出的分寸，把握好了改革与稳定、整体和局部、眼前与长远的关系，吸纳了社会各界和市民的智慧，操作性较强，值得点赞！

（本文作者为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香港新时代发展智库主席，暨南大学“一国两制”与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长、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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