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日历就将翻至2026年。刚刚过去的圣诞节，中环、尖沙咀、铜锣湾等地再次出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24日至26日三天，访港旅客达40万人次，按年增长9.7%；其中，内地旅客占26万人次，按年增6.4%；海外访客更录得两位数增长，增幅达16.5%。

与圣诞节期间摩肩接踵、人气爆棚相呼应的是，本港2025年的经济增长呈现优美的“上升曲线”。年初，特区政府预测香港2025年GDP增长介于2%至3%之间；今年前三个季度，香港GDP按年实质增长3.1%、3.1%、3.8%，预计全年GDP增长3.2%。

行政长官李家超在2024年和2025年的施政报告中提出了一系列推动经济增长的措施，有的“固本培元”，有的“拆墙松绑”，有的“开疆拓土”，有的“孕育新机”，如今，终于水到渠成、开花结果。

财政司司长陈茂波前天发表网志称，本港经济已连续第3年保持增长势头，拉动经济的“三头马车”今年来均有良好表现，其中整体出口在今年首三季表现亮眼，继续是增长的主要贡献力量；固定资本投资今年首三季上升2.5%；私人消费亦受惠于资市场复苏及整体市场气氛改善，今年首三季上升0.9%，扭转去年同期的跌势。

2025年的全球经济波诡云谲、暗流涌动，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形势并不好，世界权威机构预测：受加征关税、消费放缓和高债务等因素拖累，美国经济增长预计为2.0%；受外部需求走弱和贸易不确定性影响，欧元区经济增长预计为1.3%；受美国关税政策影响，日本经济增长预计为1.1%。

那么，香港经济为何可以风生水起、逆风飞扬，又揭示了什么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因果关系，我们不妨从以下角度观察。

因应变局的“攻”与“守”

2025年，港交所新股上市的金锣声是香港最动听的声音，余音绕梁、一唱三叹，从年初到年尾敲响逾百次。

数据显示，前11 个月，港交所有93只新股上市，IPO集资额更达2594亿元，按年急升2.28倍。国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毕马威在报告中指出，预计2025年香港IPO市场集资规模达2721亿港元，位居全球第一。

行政长官李家超在2024年的施政报告提出推动金融业发展的多项措施，有些是“弯道超车”，有些属“异军突起”，有些成“厚积薄发”，为振兴股市发挥了关键作用，这些措施包括：改革上市制度，吸引更多优质企业；降低股票交易印花税，促进股票市场流动性；全力推动 “港股通”股票以人民币计价，吸引更多内地及国际资本。

其中，今年8月生效的IPO市场新规，主要涉及配售比例调整、回拨机制优化及公众持股要求修订，被视为港交所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对IPO申购制度的最大调整。今年5月推出“科企专线”，进一步便利“专精特新”科企及生物科技公司申请上市。

股市高歌猛进、势如破竹，香港经济的另一条重要战线，招商引资工作也并驾齐驱、比翼双飞。

截至今年10月9日，特区政府引进的重点企业已超过100家，预计为香港带来约600亿元投资，并创造约2.2万个就业职位；经过多次优化的“投资移民计划”也吸引更多高净值人士来港，截至今年11月底，政府已接获超过2,600宗申请，预计可带来780亿元投资金额。

如果说金融市场重在一个“攻”字，攻城略地；那本港楼市则关键一个“守”字，持盈守成。

从楼市“减辣”到“撤辣”，特区政府“稳楼市”的目标终于实现。2025年，香港楼市由“价跌量缩”转为“价量齐升”。从价格看，私人住宅售价自4月起止跌反弹，10月指数较3月低位上升3.3%，创15个月新高。从市场交易量看，一手住宅截至10月已超过2024年全年总和；二手住宅全年成交量创近4年高位。同时，在人才引进计划的带动下，住宅租金指数持续9个月上升。

金融市场火爆，楼市价量回稳。可以看出，特区政府因势而谋、谋势而动，在“攻守”之间，因应变局、与时偕行，锻造出香港经济革故鼎新的韧性和活力。

后盾坚实的“靠”与“变”

2025年，香港对外贸易业绩出乎预料。前三季度，香港商品出口按年实质增长‌11.3%，‌不仅如此，出口产品的目的地更加多样、结构更加多元。香港最大出口目的地是中国内地；出口增长最快的目的地分别是：越南、马来西亚、中国内地、中国台湾、日本；出口增长最多的商品是电动机械、仪器和用具及零件。

逆风翻盘、绝处逢生，香港出口增长，正是得益于中国顶住了美国关税大棒的压力。今年4月份，美国政府扬言，对来自中国的产品（包括中国香港特区和澳门特区的产品）加征高得离谱的关税。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中国的反制措施一招比一招硬，特别是“稀土管制”，击中了美国的“软肋”，中美博弈达到了一个平衡点，高关税并没有落地。

在全球两大经济体激烈对撞之时，香港作为一个细小的经济体，因为有国家的坚强后盾，经受住了风浪冲击。这一独特现象，诠释了背靠大树、依徬强援的深刻逻辑。

这一逻辑还体现在香港旅游业的强劲复苏。香港旅游发展局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前11个月共录得约4500万访港旅客人次，按年增加12%，已超越2024年全年访港旅客量的总数，预计全年访港旅客达‌4900万人次‌。这一日新月异的喜人变化，正是得益于近年来中央出台的一系列挺港政策，包括“个人游”城市“扩容”、深圳居民赴港“一签多行”、提高内地居民赴港澳购物免税额度等。

值得注意的是，中央挺港政策接连不断，香港也并非“等靠要”，而是只争朝夕、朝乾夕惕，既用好“靠山”优势，又主动应变求变。

以推展“盛事经济”为例，经过多年耕耘，终于迎来收获季节。由粤港澳三地共同承办的十五运会，旅客穿梭于三地观赛事，带动酒店、餐饮及零售等等行业消费增长。而今年3月启用的启德体育园是观察“盛事经济”的一个窗口。美国音乐产业权威杂志《Pollstar》最新发布的报告指，启德体育园至今举办逾90场本地和国际活动，累计出售门票125万张，总收入超过1.91亿美元，两大指标均在亚洲称冠。

拥有坚强后盾，不等于可以坐享其成，而是“据优势而更奋进”，筚路蓝缕、栉风沐雨，这正是香港经济能逆水行舟、逆风而行的重要原因。

放眼长远的“谋”与“动”

逆风飞扬，从来都不是一种偶然现象，而是厚积薄发，香港经济2025年的出色表现，正是多年风霜雨雪、苦心经营的结果。令人欣慰的是，2025年的香港，继续为未来发展蓄积强劲动能。

今年6月，沪交所启用在港的国际板指定仓库，并推出在香港交割的黄金合约；今年11月，香港与深圳签署推进两地黄金领域合作备忘录，支持香港金商与深圳具备相关资格的精炼商开展加工贸易合作。这两个事件的背景是：特区政府敏锐地发现，随著地缘政局紧张、全球投资“去美元化”趋势明显，许多经济体通过增持黄金来优化外汇储备结构，李家超在2024年的施政报告提出：建设国际黄金交易中心，在2025年的施政报告提出：从5大方向打造国际黄金交易枢纽。——这是巩固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大招。

今年7月18日，与低空经济发展相关的法例修订经立法会审议正式生效，允许25公斤至150公斤的小型无人机在香港合法使用。——这为低空经济发展打开了“天路”。

今年12月13日，由特区政府律政司推动发起的“香港专业服务出海平台”启动，这是落实2025年施政报告中提出的“内地企业出海专班”重要举措，旨在主动招揽内地企业利用香港平台出海。——这为内地企业“走出去”提供“升级版”的服务。

12月22日，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香港园区正式开园，超过60家企业已签约并陆续入驻。——这是香港融入湾区、建设湾区的重要一步。

善弈者谋势，善谋者致远。否极泰来、柳暗花明，放眼长远的“谋”与“动”，是香港经济全面复苏的秘诀，也是支撑未来发展的动力。

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港澳办主任、国务院港澳办主任夏宝龙在会见香港特区政府主要官员时多次强调，世界在变，中国在变，消费环境在变，香港应发挥优势，顺应变革大势，锐意开拓进取，实现更好发展。

2025年，外围环境风云变幻、难以逆料，不确定因素不断聚集，香港经济负重前行、韧性十足，核心奥秘在于：科学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法，充分发挥“背靠祖国，联通世界”的优势，正确处理“有为政府”和“高效市场”的关系。而这，也是香港长风万里、云路鹏程，走向美好未来的“法宝”。

（本文作者为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香港新时代发展智库主席，暨南大学“一国两制”与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长、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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