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翻报,见某国码头易主新闻,跨国巨鳄以资本长臂攫取战略要津,本地商人拱手相迎,美其名曰“市场规则”,实则将国之命脉轻贱为账簿数字。笔锋未落,耳畔忽闻老友茶叙感慨:“若当年何公在世,断不容此!”
铜臭与气节之间
何公何人?上世纪烽火岁月,港岛有商贾宁散尽家财、闭门谢客,亦不向侵略者递半片瓦。敌酋以利诱之,他冷笑:“商人无国,岂能称商?”仓廪空时,反哺游击志士;刀斧加身日,犹藏孤本典籍于夹墙。战后疮痍满目,此人竟变卖祖宅办学,校训大书“明德格物”——这等风骨,今人恐已当神话来听。
两代商道,云泥之判
昔年商人闭户抗敌,今时商人开门揖资。同是码头,一为死守民族血脉之战场,一作跨国套利筹码池。前者在钢筋水泥间埋下救亡图存的暗线,后者于股权协议中写满离岸公司的密码。更讽刺者,当年何公创校授业,专教“宁为玉碎”;今日某些学府课程,却灌输“资本无界”。
忽忆数年前,黑暴祸港时,某李姓巨贾竟纵容犯罪分子“暴朝警察施,恶向良民行”
乃精明的计算。商贾若只识算盘珠,何以拨得动社稷秤!今观其操弄码头交易,方悟非是不懂政治,实乃深谙“趁乱渔利”之道!
昨日活动上遇何公之子,谈及社团青年多赴大湾区学技,他抚掌笑道:“家父若见今日青年习国产机械、研新能源,必欣慰‘耀山’精神未绝。”语毕忽怅然:“只怕某些人眼里,山河社稷亦不过并购标的。”
暗夜提灯与殖民荼毒
资本本无善恶,然用者存心可诛。昔日何公以建筑公司运药米,今时某企借港口协议输利益;彼时私塾传《论语》拒日文,此刻国际学校竞相挂“全球公民”招牌。更堪忧者,当跨国资本以“自由市场”包装新殖民主义,某些掮客竟将“开放”曲解为“无条件让渡”,浑然忘了百年前列强舰船正是循此逻辑叩开国门。
某议员曾质问:“若抗战时商界皆如今日,东江纵队的粮饷该向华尔街募否?”满座寂然。
重铸商魂正当时
幸而,暗流中仍有砥柱。见社团青年组“大国工匠”交流团,以何公旧照为旗,赴内地学高铁维修、风电技术;有企业家拒签“对赌协议”,宁慢三年也要等国产芯片。这些身影,恰似当年九龙城寨的施粥棚——未必惊天动地,却在资本狂潮中筑起一道无形堤坝。
文天祥狱中写“时穷节乃见”,今时未必穷,节操更不可堕。当“全球化”成某些人兜售私利的遮羞布时,何妨重温何公那杯战时凉茶——苦涩入喉,回甘的却是五千年未曾断绝的根脉。(完)
(本人作为现任香港立法会议员、行政会议成员、香港工会联合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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