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熊尸围城” 7个月捕杀9765头
【日本“熊尸围城” 7个月捕杀9765头】据日媒12月23日报道,在今年4月至10月期间,日本全国已有9765头熊被捕杀,创历史最多记录。报道称,日本环境省通过各地提交的报告统计被捕杀的熊的数量,此前数量最多的是2023年,一年有9099头熊被捕杀,更意味着平均每天有47头熊被猎杀。与此同时,4月至11月期间,全国因熊袭击导致的伤亡人数攀升至230人,其中13人死亡,单月伤亡峰值出现在10月(7死81伤),熊的足迹已从深山老林蔓延至居民家门口、农田甚至学校周边。这场被媒体称为“熊尸围城”的危机,正以血色数据撕开日本社会生态治理的深层裂痕。从北海道的市区街道到东京近郊的居民区,从农村的田间地头到旅游景点的公交站,熊的出没范围广泛,涉及多个地区。“大家不敢出门了,送孩子上学,必须得开车。超市和便利店的自动门,也不敢用了,不然真成“熊家食堂”了。还有些城市边缘的地方,大家晚上不敢开灯,就怕真的像传说似的,熊敲门。”当地人表示,为了控制熊灾,减少熊的数量,日本各地政府发了悬赏令,给出奖金,邀请猎人来猎熊。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在高度现代化的日本,还保留有猎人这么传统的职业。在日本,猎人是一个专业工种,类似于没有权力的公务员,有编制,需要加入工会“猎友会”。
猎人的主要职责是防止动物过量繁殖,维持物种数量。然而,近年来猎人行业面临着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一方面,猎人行业门槛高,前期投入大,赚得不多,年轻人普遍不愿意从事这一职业;另一方面,疫情导致很多老猎人感染新冠去世,剩下的老猎人年纪大了无法行动。据统计,日本持证猎人数量从五年前的4000人锐减至如今的2000多人,导致熊灾控制工作愈发困难。
猎人行业门槛高、前期投入大、收入低,年轻人不愿干,行业人才流失严重。猎人减少,熊数量必然增多,如5年前4000猎人,现剩2000多人,少2000人就多1万只熊,且熊会不断繁殖,山里食物因猎人减少并不短缺,气候变暖也使食物更丰富,利于熊繁殖。此外,开采林业也有影响,日本黑中介借疫情吸引国外投资客在穷乡僻壤搞建设,挣完钱就跑。
2025年秋季,日本主要熊类食源——山毛榉与橡树果实产量锐减80%,直接导致熊群冬眠周期缩短甚至取消。北海道环境研究所的监测显示,为在冬眠前储存足够脂肪,饥饿的熊不得不冒险进入人类居住区觅食。岩手县一温泉旅馆员工失踪案中,警方在现场发现动物毛发与血迹,并在附近山林击毙一头成年公熊,其胃部残留未消化的衣物纤维,印证了熊类“食人”行为的生存压力本质。日本农村空心化现象加剧了人熊冲突。过去30年,全国23%耕地弃耕,森林与居民区平均距离从1200米缩至500米,重叠区扩大47%。秋田县张贴的警告标志显示,该县今年记录“熊出没”事件超万起,其中70%发生在农田与住宅交界地带。荒废的农田成为熊的新栖息地,而缺乏防护的独居老人与儿童则成为高危群体——10月岩手县80岁女性遭熊袭击身亡的案例,暴露出农村安全体系的脆弱性。
日本持证猎人数量从1970年的65万锐减至2025年的9万,60岁以上猎人占比超70%,75岁以上者达40%。这种“白发猎人”现象直接导致捕杀效率低下:北海道上之国町今年猎杀量达去年17倍,但处理尸体时,13人团队中仅3人具备分解熊的技能。更严峻的是,政府补贴严重不足——每头熊仅补偿230元人民币,远低于猎杀成本(装备、风险与时间成本),导致猎人协会罢工三年,即便提高赏金至单头8000日元(约370元),仍难覆盖实际支出。
日本动物保护法的初衷是恢复熊种群数量,但配套措施缺失导致生态承载力超限。2012年日本黑熊数量为1.5万头,2023年激增至4.4万头,棕熊达1.17万头,远超森林资源承载能力。然而,政府在放宽射杀限制(如允许警察使用步枪、动员自卫队协助)的同时,却未重建生态缓冲带或恢复坚果林种植,陷入“捕杀-数量反弹-再捕杀”的恶性循环。
熊灾已深度渗透日本社会生活。12月4日,富山、长野等县单日报告4起袭击事件;群马县一头熊闯入超市,致两名顾客受伤;东京近郊居民区频繁出现熊踪,引发“过马路需警惕熊突袭”的集体焦虑。防熊喷雾、电击器等自卫装备销量激增300%,部分学校被迫调整上下学时间,旅游业因“熊患”预警遭受重创。
2025年日本年度汉字“熊”的当选,暗含社会情绪的复杂投射。一方面,租期到期返回中国的大熊猫(如上野动物园“晓晓”“蕾蕾”)曾是日本民众的精神寄托,其离去加剧了社会对“失去控制”的恐惧;另一方面,野熊的肆虐则象征着自然力量的反噬。这种“可爱熊猫”与“致命野熊”的对比,折射出日本在生态保护与人类安全之间的认知撕裂。
日本政府需建立全国统一的熊尸处理网络,避免焚化厂超负荷运转与冷冻库爆仓的公共卫生风险。同时,推广实时熊迹APP(如秋田县模式)、清理诱熊果树(宫城县经验)等技术手段,降低人熊相遇概率。德国用电网分离人熊活动区、瑞士“熊巡逻队”投喂替代食物等国际案例,提供了可借鉴的生态调控方案。恢复坚果林种植、重建农田缓冲带是治本之策。卫星追踪数据显示,熊群迁徙路径与人类活动区高度重叠,通过科学规划生态廊道,可引导熊群回归传统栖息地。此外,政府需补贴年轻猎人培训,重建“政府猎人”队伍,并制定动态种群调控方案,避免“一刀切”捕杀引发伦理争议。
日本熊灾并非孤立事件。清朝虎患、印度象群进城、巴西美洲豹袭击等案例表明,野生动物与人类的冲突是城市化扩张的必然产物。当人类从传统栖息地撤退,野生动物自然接盘——唯有修复断裂的生态契约,通过科学规划、完善治理与社会协同,才能终结人熊零和博弈。这不仅是日本的挑战,更是所有国家在可持续发展中必须回答的命题。
日本“熊尸围城”的悲剧,本质上是生态保护与人类安全失衡的缩影。当9765头熊的尸体堆积成山,当13条生命消逝于熊爪之下,人类不得不直面一个残酷真相:真正的文明,不在于征服自然,而在于学会与野性共存。这场危机或许能成为转折点——推动日本从“被动捕杀”转向“主动治理”,为全球生态治理提供一份血色却珍贵的参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