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环保少女和同伴将威尼斯大运河染绿
【环保少女和同伴将威尼斯大运河染绿】11月23日,威尼斯标志性的大运河突然泛起诡异的荧光绿,这一反常景象迅速引发全球关注。瑞典“环保少女”格蕾塔·通贝里与环保组织“反抗灭绝”(Extinction Rebellion)的35名成员,因未经授权向运河倾倒荧光素染料,被意大利警方处以150欧元罚款并下达48小时城市驱逐令。这场以“警示气候崩溃”为名的抗议,不仅将威尼斯推上舆论风口,更暴露出激进环保主义与文化遗产保护之间的尖锐矛盾。11月23日上午10时,通贝里与同伴在里亚托桥及汽船上向大运河倾倒大量荧光素钠盐溶液。这种常用于洞穴探险与潜水水流追踪的无毒染料,在阳光下迅速将河水染成刺目的亮绿色。目击者描述,染料随水流扩散时形成诡异的漩涡,与运河两岸的巴洛克建筑形成强烈视觉冲击。抗议者同步在桥上悬挂“停止生态灭绝”的黑色横幅,并组织身着红色长袍、面覆黑纱的“快闪”队伍,在游客密集区缓慢游行,刻意营造末日氛围。威尼斯警方立即以“扰乱公共秩序”介入,查验参与者身份并没收抗议物资。通贝里等36人被带往警局接受调查,最终收到罚单与驱逐令。尽管“反抗灭绝”组织宣称染料“24小时内可自然降解”,但威尼斯水务部门检测显示,部分区域水质pH值出现短暂波动,运河生态链可能受到间接影响。此次抗议直接指向11月初在巴西贝伦落幕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0)。据“反抗灭绝”组织披露,峰会最终文本仅呼吁各国“自愿”加速气候行动,回避了对化石燃料的具体限制。该组织成员帕奥拉愤怒表示:“最具雄心的提案在最后一刻被扼杀,全球气候崩溃的风险迫在眉睫,而意大利作为阻挠更强承诺的关键国家,必须承担责任。”
通贝里的参与使事件迅速升级。这位曾以“周五为未来”罢课运动引发全球青少年气候行动的少女,近年逐渐转向激进路线。2025年10月,她因参与向加沙运送人道物资被以色列拘留五日,期间遭受虫鼠滋生的牢房、饮用水短缺及言语羞辱。这段经历被她视为“气候正义与人类尊严的双重挣扎”,或为本次运河抗议的情感催化剂。
威尼斯的愤怒远超一般环保争议。这座建在118座岛屿上的城市,正面临海平面上升、盐水侵蚀、地基沉降等多重威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多次警告其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的风险。威尼托大区主席卢卡·扎亚在社交媒体痛斥:“用染料玷污我们的母亲河,是对千年历史、文化与生态脆弱性的亵渎!”
市民的抵触情绪更为直接。运河边的贡多拉船夫马可抱怨:“游客被吓跑了,我的生意损失惨重。”历史学家弗朗切斯卡指出:“1630年威尼斯为抗击瘟疫封闭全城,如今却要为别人的‘行为艺术’买单。”这种“以破坏遗产警示遗产危机”的逻辑,被批评为“环保恐怖主义”。
“反抗灭绝”组织的行动并非孤立事件。同日,意大利博洛尼亚、米兰、塔兰托等九座城市的河流与喷泉也被染绿。在塔兰托,曾因钢铁厂污染严重受损的塔拉河成为目标,抗议者指控新建海水淡化厂将加剧生态破坏。这种“以视觉冲击唤醒公众”的策略,在气候运动中屡见不鲜:2019年,该组织成员曾在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大厅泼洒假血;2022年,德国环保人士向名画泼洒土豆泥。
然而,此类行动正陷入“目的崇高、手段争议”的怪圈。剑桥大学环境政策教授艾玛·威尔逊分析:“当抗议者将无毒染料倒入运河时,他们或许高估了公众对‘象征性牺牲’的容忍度。气候危机需要系统性解决方案,而非情绪化的表演。”通贝里曾因“如何平衡激进行动与建设性对话”遭质疑,此次事件无疑加剧了这种分裂。
威尼斯运河的绿色涟漪,折射出人类面对气候危机的集体焦虑。当科学警告与政策滞后形成巨大落差时,部分群体选择以极端方式突破沉默。但文化遗产的不可再生性,决定了任何“为大局牺牲小我”的逻辑在此都行不通。正如扎亚所言:“我们理解气候行动的紧迫性,但威尼斯不是实验室,1600年的历史不容试错。”
这场争议或许能成为转折点:它迫使气候运动重新审视行动边界——如何既保持紧迫感,又避免自我孤立;如何在唤醒公众的同时,赢得政策制定者的信任。毕竟,拯救地球的征程,需要的是理性与共情的力量,而非一时的视觉震撼。当48小时驱逐令到期时,通贝里已离开威尼斯。但运河上的绿色残影仍在提醒世人:气候行动的真正敌人,从来不是某座城市或某个组织,而是我们能否在危机中保持智慧与克制,找到那条既守护未来、又珍惜当下的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