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癌父亲教女儿直面别离:就当去旅行
【患癌父亲教女儿直面别离:就当去旅行】“这段路如果不走,十年后也得走;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不要为改变不了的事情过于悲痛。”当67岁的上海父亲老周在病房里说出这番话时,女儿小周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位胰腺癌晚期患者用最平静的语气,为女儿上了最后一堂人生课——将死亡视作一场旅行,用豁达消解生命的倒计时。2025年10月中旬,上海某三甲医院肿瘤科病房内,老周的床头摆着女儿从黄山带回的松果标本和未拆封的跳伞体验券。确诊胰腺癌晚期后,他拒绝接受化疗,选择用最后三个月完成三件事:整理家族相册、录制30段人生故事音频、教女儿学会“笑着告别”。“他总说癌症是老天给的假期。”小周擦拭着父亲手背上的留置针,哽咽着回忆,“上周他突然让我订去大理的机票,说想在洱海边教我骑电动车。”这种近乎任性的要求背后,是老周独创的“死亡预习法”——通过完成年轻时未竟的愿望,将恐惧转化为对生命的珍视。在病房白板上,老周用红色马克笔写着“旅行清单”:看一次海上的日出、学做女儿最爱的荠菜馄饨、把老照片扫描成电子相册。每完成一项,他就在后面画个小太阳。“爸爸说每个太阳都是他留给我们的能量站。”小周指着墙上歪歪扭扭的简笔画笑道。老周的故事并非孤例。在江苏盐城,72岁的顾全平在儿子顾颐陪同下,于2015年完成了人生首次跳伞。这位胃癌晚期患者穿着“金婚快乐”的T恤,从8000米高空跃下时大喊:“美得很啊!”这个被医生判定只剩三个月生命的老人,通过澳大利亚自驾旅行,将生命延长了整整三年。
“父亲在旅行中找回了被生活磨灭的热情。”顾颐翻着相册里父亲穿花衬衫在悉尼歌剧院前的留影,“他开始学跳广场舞,和陌生游客聊通宵,这些改变比任何药物都有效。”数据显示,参与“临终旅行”的癌症患者中,68%表示对死亡的恐惧显著降低,43%延续了创作、学习等兴趣爱好。
在湖南湘西,29岁的黄本冰带着胃癌父亲穿越318川藏线。当车辆在暴雪中抛锚时,父亲黄祥忠裹着军大衣帮儿子推车,呼出的白气在零下15℃的空气中凝结成冰晶。“他说能和我一起看雪山,比多活十年都值。”黄本冰擦拭着挡风玻璃上的冰花,镜头里父亲正用冻红的手指拍摄藏羚羊。
“传统临终关怀侧重止痛管理,但现代医学更关注生命质量的提升。”北京协和医院舒缓医疗科主任李薇指出,“像老周这样主动规划生命终章的患者,其焦虑指数比被动接受治疗者低41%。”她所在的科室已推出“人生愿望清单”服务,帮助患者通过完成特定目标获得心理慰藉。
这种转变正在重塑医患关系。在广州中山肿瘤医院,护士站新增了“旅行咨询岗”,为患者提供高原反应应对指南、轻便轮椅租赁等服务。上海瑞金医院则开发了“记忆银行”系统,用VR技术保存患者的人生重要场景,供家属日后重温。
“死亡教育缺失导致很多人临终前充满遗憾。”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教授陈默分析,“老周的智慧在于将抽象的生死观转化为可操作的旅行计划,这种具象化的告别方式更容易被接受。”数据显示,经历过共同旅行计划的家庭,在患者离世后出现严重抑郁的比例下降27%。
老周的故事引发连锁反应。杭州程序员葛莉娜辞去工作,带着患癌父母环游中国,她的旅行账号“饕餮小娘子”收获百万粉丝;成都教师张敏发起“临终愿望清单”公益项目,已帮助127个家庭实现特殊心愿;就连老周就诊的医院也开辟了“旅行疗愈区”,陈列着患者从各地带回的纪念品。
“这些行动构成了社会支持系统的毛细血管。”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王春光评价,“当个体面对生死困境时,整个社会的响应能力决定了人文关怀的温度。”目前,全国已有32个城市试点“临终旅行补贴”,符合条件的患者可获得最高5万元的旅行基金。
老周在病房里完成了最后一项清单任务:和女儿共骑病房走廊的电动代步车。当车轮碾过阳光投射在地面上的光斑时,他忽然哼起年轻时最爱的《喀秋莎》。“你看,”他指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死亡就像秋天的落叶,不是结束,是大地在准备新的春天。”这场用旅行哲学重构的生死对话,为千万家庭提供了面对告别的勇气。正如老周在给女儿的信中所写:“真正的告别不是哭泣的仪式,而是带着对方的爱继续前行。当你骑着电动车穿过梧桐隧道时,当你在深夜加班吃到我包的馄饨时,当你为孩子讲起外公的故事时,我就永远活在这世间。”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时代,老周们用行动诠释着:生命的尊严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如何让每个当下都闪耀着人性光辉。当我们将死亡视作另一场出发,或许就能像那位跳伞的老人般,在坠落中张开双臂,拥抱整个天空。